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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飽受戰(zhàn)爭折磨孩子的一生
“不,爺爺!你別走,別扔下我一個人,爺爺!”慈祥的爺爺走了,那個平常最愛逗小鐘國的爺爺走了,以后的街道上再也不會有個人抓著一把糖,問你要不要吃的爺爺去了一個小鐘國再也去不了的地方。
那全是因?yàn)樾」碜舆M(jìn)村了,他們無惡不作,先奸后殺了端莊賢淑的鄰居姐姐,過幾天她就要準(zhǔn)備嫁給鄰村最英俊的小伙子了,小鐘國吃過她送的麥芽糖,這在當(dāng)時是最好的零食了,當(dāng)鄰居姐姐下葬的時候,他去看她,臨死前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,眼淚還 有痕跡,櫻桃小嘴張得大大的,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,爺爺說這是死不瞑目,這件事氣得全村人拿起了砍柴刀與小鬼子大干了一場,可砍柴刀磨得再鋒利也比不上槍的速度快,爺爺仿佛有先見之明,讓小鐘國躲進(jìn)了地道里,囑咐他一定要在里面呆很長時間才能出來,小鐘國一生都忘不了爺爺?shù)谋秤澳敲从袣鈩,好像是赴死的烈士,義無反顧地上了刑場。地道是全村人一起挖的,就是為了躲避小鬼子,所以地道里有大量的糧食。
小鐘國在地道上方聽到小鬼子的腳步聲持續(xù)了很長一段時間后,違背了對爺爺?shù)某兄Z,從地道上鉆出來,全村靜悄悄的,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,他發(fā)了瘋的到處找,終于在谷堆旁找到了全村人,不,準(zhǔn)確的說是全村人的尸體,小鬼子放了一把火,明顯是要?dú)瑴幺E,火勢繼續(xù)蔓延,正當(dāng)他一籌莫展之際,“轟隆!”電閃雷鳴,頓時下起了瓢潑大雨,瞬間澆滅了橫行霸道的火,看來,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。小鐘國花了一天的時間挖了一個大坑,把大家埋了進(jìn)去,他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容,這是權(quán)叔,村子里唯一的教書先生,聽說是第一個走出大山里的人,但在戰(zhàn)爭開始后自己又葉落歸根,回到了故鄉(xiāng)開始教書;這個面容恐怖的女子是容姨嗎?她生平最愛美了,也最喜歡小孩子了,他采了一朵熱烈開放的野菊插在容姨的發(fā)間;這是大胖,被別人欺負(fù)的時候就是大胖幫忙打回來的,是他的鐵桿兄弟......
小鐘國一下子感覺自己長大了不少,他想起了爸爸,媽媽,外公,外婆,奶奶,爺爺。他原本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,美麗淳樸的媽媽,英俊帥氣的爸爸,那個時候媽媽是個護(hù)士,懷了八個月的身孕,小鬼子掃蕩了醫(yī)院,殺了所有人,媽媽當(dāng)時并沒有斷氣,憑著偉大的母愛她堅(jiān)持生下他后才微笑死去,爸爸晚到了幾分鐘,迎接他的是嗷嗷逮哺的小孩和一具堅(jiān)強(qiáng)母親的遺體。他恨透了日本人,給我取名為鐘國,顧名思義就是精忠報國,把我交給了老父親,磕了三個響頭,跟著八路軍走了,只留下了一句話:小鬼子一日不除,就一日不回。小孩,也就是小鐘國長大后,從爺爺那兒聽說爸爸很厲害,當(dāng)了大將軍,興奮地去找小伙伴們分享,所以也就沒注意爺爺失魂落魄地走向了后山的墓地,這里躺著奶奶,媽媽,以及爸爸。沒錯,那是騙人的,早在一年前,爸爸就戰(zhàn)死了,原本是可以不死的,可爸爸認(rèn)出了這就是當(dāng)年領(lǐng)頭的軍官,想起媽媽死時的慘狀,心中的怒火無法澆滅,爸爸一時沒忍住暴露了自己,被敵人槍殺了。
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,小鐘國才九歲,不知是他敏感的觀察出爺爺從來都是在他面前強(qiáng)顏歡笑時,還 是經(jīng)常落寞走向后山嘴中喃喃自語說兒子時,反正在他生日當(dāng)天,他苦苦質(zhì)問爺爺,爸爸在哪兒?看到爺爺眼神瞟向別處,眼眶漸紅時,疑惑成了事實(shí),小鐘國失聲痛哭,邊向外跑邊大聲喊,爸爸早已躺在后山與媽媽團(tuán)圓了,他們都拋棄了我,都不要我了!他不知道要跑去哪里,在這九年的時間里,爺爺就是他的全部,不知不覺中,他來到了后山,他聽到了一個沙啞的抽泣聲,不,不是抽泣聲,是爺爺壓抑在內(nèi)心里的哭聲,只是太久了,他不會哭了。小鐘國也哭了,爺孫倆齊聲哭,震天動地!那件事成了一個秘密藏在心底,F(xiàn)在,小鐘國懂得了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的痛苦,以前再不濟(jì)有爺爺相伴,現(xiàn)在呢?只剩下他一個人了。
“嗚嗚......”微弱的抽泣聲響起,從漸弱到漸強(qiáng),風(fēng)兒吹起落花,樹林,組成了一個交響曲。不知道哭了多久。
“請問,你是誰?”一道溫潤的嗓音響起,小鐘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。
誰知那聲音又接著響起,轉(zhuǎn)過頭,膽怯地問“你們是誰?”,“我們是八路軍。這里是不是有小鬼子來過?”。
“嗯。我是唯一的存活者,我叫宋忠國,我想?yún)④,為一家人,全村人報?”
“行!
于是十歲的小鐘國拿起了槍,隨著年齡的增大,殺死的小鬼子也越來越多了,終于等到了中國人民解放的時候,他安詳?shù)乃廊,年僅二十一歲,病因是各種槍傷,使本來就不好的身體雪上加霜,撐到現(xiàn)在已屬實(shí)不易,心愿已了,安祥死去。
死的那一瞬間,小鐘國感覺好像看到了爸爸,媽媽,外公,外婆,奶奶,爺爺一起在向他招手,爸爸英俊帥氣,媽媽美麗淳樸,招呼著他上來玩,小鐘國來啦,等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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