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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花景里寄情思
人生需要準備的,不是昂貴的茶,而是喝茶的心情。而春節(jié)似乎也是這樣,不需要昂貴的食材和華麗的裝飾,只要一家人能夠團圓,即使談論的只是平日里的瑣事,也能讓人感到滿心歡喜。
俗話說,“爆竹聲中一歲除”,在除夕這天晚上,隨著時間逐漸向午夜邁進,煙花綻放的聲音由遠及近,忽的,在我耳邊炸開,猶如落入平靜湖面的一滴水,雖是聲波,卻在我的心中擊起陣陣漣漪。
這或許就是煙花的獨特魅力吧。
在傳說中,過年時燃放爆竹是為了驅趕一種名為“年”的怪獸。從這一點來看,對于古時候的人們而言,爆竹是他們驅散心中恐懼的一個媒介。不過,人們有時會以煙花反襯自己當時的孤獨,如黃公度的“爆竹一聲鄉(xiāng)夢破,殘燈永夜客愁新”,但與此同時,它還代表著人們對新一年的美好向往。
待爆竹燃盡,人們會期待“春風送暖入屠蘇”。而隨著時間的推移,爆竹漸漸成為了人們口中的煙花。不過,無論是稱其為爆竹還是煙花,不可否認的是它始終都有其特殊性。不管世事如何變遷,煙花始終具有它的相對穩(wěn)定性。
近年來,隨著“禁止燃放煙花爆竹”的規(guī)定的實施,煙花的形象在我的記憶中逐漸淡化,并逐漸變成一種“年味”的象征 。除夕夜里的煙花或許會讓想要休息的人難以入眠,但是在我的記憶里,它卻是除夕時闔家團圓信號,是拜年時一家人歡聲笑語的折射。
眼前的田野空曠卻散發(fā)著熱鬧的氣息,隔壁家的小孩還在門前的空地上揮舞著手中的煙花棒,頭頂?shù)臒艋\散發(fā)著迷人的黃色光芒,我轉身進入室內(nèi),煙花的景象被掩蓋在了身后,穿過亮著燈的樓梯間,來到了香氣四溢的廚房,大家圍著布滿菜肴的紅木桌暢談著,不時的還有笑聲從手機中傳來——那是未能回家的親友們的聲音。
不論身處何地,我們都能在春節(jié)這樣的日子里,聽著煙花沖入天際的聲音,吃著年夜飯。雖然那個煙花可能并不同源,但是同根。雖然不知為什么,但這年夜飯確實比以往任何一次飯吃的都要長久,都要快樂,或許是煙花的喊聲太過熱烈,人們終于可以借著它的掩護放聲大笑,讓過去一年里的所有負面情緒都隨著煙花的燃放在天空中消失。
外面的煙花還在展現(xiàn)它的魅力,而室內(nèi)的景象卻已然發(fā)生了變化。
在我們家,吃完年夜飯包餃子早已成為慣例。洗好的碗被放進了消毒柜,大家清理出干凈的桌子,在上面撒上面粉,便開始了浩大的包餃子工程。每個人面前的餃子皮,擺在正中間的肉餡,無一不是小時候的回憶。但不知何時起,家人們一起包出的餃子的味道已經(jīng)逐漸淡出了我的味覺記憶,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速凍水餃的味道。
在我晃神之間,餃子早已下鍋,鍋中熱水翻滾,騰起的熱氣糊住了我的鏡片,但卻沒有遮掩住我眼中的期待。等到餃子出鍋,我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個吃,卻不料燙了嘴,大家都在笑,我也是。熟悉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,沖擊著我的味蕾,讓那個記憶深處的味道再次變得具象。門外的煙花仍在綻放,鍋中的水仍在沸騰……
這或許便是那恰到好處的幸福。雖說平日里我們總是忙忙碌碌,但一到除夕,我們總能覓得一處閑來。若將這一份閑留于心中,便得以在將來的日子里慢慢回味。仔細想來,也不失為一件趣事。
借用木心先生在《從前慢》中的一句話:“從前的日色變得慢,車、馬、郵件都慢,一生只夠愛一個人!毙r候的日子過得慢,任何一種味道都能在舌尖停留好久,現(xiàn)在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快,忘得也漸漸比以前快。
“歲月極美,在于它必然的流逝”是三毛對歲月的感慨。而年味似乎就如那歲月一般,總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流逝。幸好,一年年的春節(jié),總能讓我尋得年的韻味,覓到這煙花景里的情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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